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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庚子歲末摸了一下G219的尾巴(下)有錢沒錢,回家過年
第九天 布王屯-弄合
早上太陽還沒出來,做了碗面,一如既往的潮濕,褲子,襪子穿上來冰冰冷冷。前方不遠的念井已經(jīng)很熱鬧,國道兩邊擠滿了攤販和顧客。
一路飛奔著想著弄合,云南交界。
百南路口便利店的一個小男孩跑過來問我,“你是不是女的,為什么你穿高跟鞋?”我說這不是高跟鞋,高跟鞋是這樣的——我踮起腳尖示意給他看,他還是不信。跟著我走到車子旁邊,我上車走了,不再聽他的古怪疑惑。小孩的天馬行空,誰清楚呢,總之我不了解,他們的想象力總有你想象不到的“驚喜”。
不知到了哪處位置,身體有點異常。每一口呼吸胸口右側(cè)都是痛的,連帶著頭部右側(cè)一塊的痛,是一種微微的痛,卻還是讓你感覺十分不舒適。不太敢用力呼吸。
路在持續(xù)爬升,一路追尋著“老虎跳”而去。太陽還在山的那頭,透著薄霧,一點點微薄的陽光仍舊去除不了這山間的冰冷。
峽谷在219的右邊,峭壁一路林立。這樣的景已經(jīng)給不了我任何驚喜。匆匆給單車和“老虎跳”的石碑合了個影,打個卡便繼續(xù)前行。
本以為弄合會如地圖那樣還要走上好遠,誰曾想來得那么快。當我看到那些亭子的時候,幾個年輕人正在刻著弄合的石頭旁邊揣摩。在我的印象中,他們是“典型”的云南人相貌——也許只是本人的偏見吧。他們問我從哪里來,我說欽州,他們又在石頭上面的地圖上搜索欽州的位置。我說:“這里是沿邊公路的終點了吧?”他們說不是,終點還要在前面一些的位置,說著用手指著國道更前面的方向。
我想不到要在這里拍一個什么樣的照片,沿邊群里說這里拍照會被旁邊軍營的兵哥哥趕跑。當然也有人在這里拍完了相片也安然無恙的。不知道該信誰的。走了便是。其實應該就叫他們幾個年輕人幫我拍一個就好了。當我離開的時候覺得自己是那么愚蠢,怎么就沒想到這樣,還要自己支三腳架來拍實在是太累人了。搞不好還真被里面的兵哥哥給出來趕了。
前方不遠的金三角只是一個不大的地方,滿滿都是人,滿滿都是文山的車,爆竹生意紅紅火火。一雙雙好奇的眼神看著我趴著坡遠離。文山,我又來了。終點,我到了。
可對于這樣的一個“終點”竟然沒有任何感觸,冷漠得異常,大概只剩下拍個視頻在朋友圈刷一下存在感的一點點“虛榮”了!霸颇辖纭边@樣一塊藍底白字的不能更加簡易的牌子,隨便給單車和它合個影。這樣的終點于我來說也沒什么重大意義。即便是我這樣感性的人,在這一時刻竟然也生不出什么情緒來。只剩下呼吸的疼痛,還有去那坡的八十公里上下坡。
橋這一邊停著一輛黑龍江的車子,橋頭欄桿上靠著一位老哥,就看著我,自打我出現(xiàn)在他視線開始,是想看看我到底想要做什么還是怎么的。像個帶人像追蹤的攝像頭,我走哪他的目光就轉(zhuǎn)到哪。委實讓人難受。
在旁邊那位老哥的“監(jiān)視”下沒做過多的停留就往回,在弄合例行性拍個打卡照走了。沿邊群的同志建議我回百省搭班車去那坡,但是我不想。我還是喜歡“怎么出來,怎么回去”。在去往那坡的岔路口掃了個“入場”碼,開始了下半場的回家路。
后記:
天氣預報說八號九號回去路上的這兩天有雨,我很擔心。想趁著暴雨來臨之前到家。八點多在化峒鎮(zhèn),找了一家快餐吃晚飯;啬瞧碌穆飞希瑮罾蠋熃o了個紅包,叫我不想騎車了就搭車回去?晌也幌氪钴嚢。我調(diào)侃自己又與楊老師說:“你怎么知道我沒錢過年,我不客氣的收下了!崩习迥餆崃艘幌虏,這兩碗飯流著淚吃完了,又一次為自己的無能落淚,為這十年一事無成落淚。擦干了眼角的淚,又從鼻孔里流了出來,如何才能堵得住。唯一一晚連身子都沒有擦就睡了過去。晚上下了點小雨,早上地板已經(jīng)干了。可到了崇左就沒那么幸運了。廣西區(qū)內(nèi)開展人工增雨,從九號凌晨開始下雨不斷。150公里,大雨,小雨沒有一秒鐘停歇。小轎車飛馳而過帶起了迷茫的水霧,大貨車滾滾車輪在遠處就像浮游空中的雷響。雨衣透著冰涼的雨水,手指麻木著找不到了剎車,腳麻木著只憑著記憶在踩踏,眼睛里騎出了血絲。一切都只是因為和我媽說:“我廿八晚上回到!鄙纤嫉那鹆,那一點點的坡竟然也成了一種強力的阻礙。在這樣的年月里,孤身的旅人,貧瘠的旅人,就不應當停下來。要一直走,一直走。停下來就會很冷。
離開念井的時候只剩下60塊錢,省著點也還能堅持把回家的旅程也走完了,再慢也不過是四天而已。嘴上說趕著回去過年呢,可明知道沒有錢過年了。能不能拿到錢真的是玄學。彷如那年那天早上,背起了書包就要去學校,母親問“去哪里?”,我說“去上學”,可學費明明還沒交得起啊。
為什么還要在這樣的年月里,這樣的時節(jié)里出去浪?還是那句話,“我現(xiàn)在不出去,下一次又要等到什么時候!蔽业冗@一次已經(jīng)是四年了。每一次的遠行,大抵只是為了去追尋一種情緒,說不清道不明的一種情緒,又為了把“沿邊奇?zhèn)b傳”這個故事的坑給填上,我要自己走一趟。
即便是同樣的騎車人,依舊是不能互相理解的。沒人懂你為什么要走得這么累?v然兩個人再相似,終究也還是被歸春河隔開的兩個不同的世界。
責任編輯:BAMB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