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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境之北,千里秋騎(7)銀河倒垂落草原,星夜兼程又天明
車友“望月塵”去年國慶完成了“阿爾山-呼倫貝爾-滿洲里”的草原邊境千里騎行,回來之后,他把這趟旅程寫成了一篇非常詳實的騎行游記,美騎網(wǎng)將分期發(fā)布,歡迎轉發(fā)分享和留言評論。
接上回,自左旗開始,他們離開了寬闊的203省道,左轉騎上了一段縣級公路,剛好折了一個直角向貝爾湖出發(fā)。
分道而行
當一輪紅日徹底消失在地平線上,他們望著西邊的天空中徒留下一片鮮紅,心中難免有些失落。他們必須改變原計劃,離開貝爾湖繼續(xù)前行,趕往二十公里之外的貝爾蘇木小鎮(zhèn)過夜。
這時,剛才的大叔指著直達貝爾蘇木的公路,隔著柵欄又在催促他們趕緊離開。
但是彥臣覺得有些不甘心:“我還是想按原計劃,向前騎完這一段沿湖公路,拍了星空之后再回貝爾蘇木!
胡子哥和文武有些面露難色,彥臣查了一下地圖,繼續(xù)說:“大概要多騎一倍的距離,四十公里!
其實,他的心里已經(jīng)有了答案。
簡單商議之后,四個人決定兵分兩路,山巍和彥臣按原計劃的路線沿著貝爾湖繼續(xù)向前,等待貝爾湖邊的星空。胡子哥和文武則沿近路直奔貝爾蘇木,先找地方投宿。
他們很快就達成一致,分開上路了。邊防站的大叔見彥臣兩人走錯了方向,急忙大聲招呼起來:“貝爾蘇木,走這邊!”
但他的聲音并沒有得到什么回應,彥臣和山巍頭也不回,便依然按著既定的線路繼續(xù)向前騎去。
貝爾湖因為是國界湖,湖岸佇立著高高的鐵絲網(wǎng),擺出一副閑人勿近的樣子。鐵絲網(wǎng)里的湖面則望不見另一半的邊際,秋波蕩漾,充滿柔情的湖水在傍晚時分昏黃的光線中,泛著憂郁的淡藍色。眼前剛剛奔現(xiàn)的貝爾湖,就像圍著紗巾的少女,充滿了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腳下的沿湖公路仍然是一條土路,路基墊地很高,卻比剛才變得更加崎嶇。彥臣和山巍只好一前一后沿著路兩邊不太坑洼的羊腸小徑上,繼續(xù)騎行。
星河璀璨
半個小時,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隨著天空中的暮光逐漸褪去,天色終于徹底黑透了。八點左右,他們騎完了這一段沿湖公路,在轉向貝爾蘇木方向的路口附近停了下來。
彥臣關掉了明亮的車燈,收起手機的同時輕輕閉上了眼睛,等了一會兒再睜開,滿天繁星突然映入眼簾,他瞬間感覺心頭一顫,呼吸一下子凝滯,眼眶也泛起些許溫熱。
彥臣自以為走過一些路,也看過很多美景,還不曾被什么畫面感動到哭。如今來到這般偏遠的草原深處,再也抑制不住那種即便沒有觸景生情,也油然而生的感動。
貝爾湖遠離了人類的燈光污染,天上星星明顯比前兩日多了許多,清晰了許多。沒有任何遮擋物的純粹草原,在黑夜里只不過是一條線而已,璀璨絢爛的銀河則像是從大地深處噴發(fā)出來的彩色飄帶一樣,垂在西方的地平線上。
銀河一直向上延伸成滿天繁星,點點星光的穹頂籠罩在寬闊的大地上,將人類的軀體襯托得如同塵埃一般渺小。
彼時,語言都是蒼白的,他們甚至連一聲“好美!”都說不出來,只剩下不能言說令人窒息的震撼。
彥臣為此愣了一下,緊接著對山巍說到:“就在這兒吧,咱們吃點兒東西,拍完星空就趕緊回。”
支上三腳架,調好相機的參數(shù),風力明顯又加強了。趁著相機拍星軌的時間,兩人感覺到肚子已經(jīng)空空如也,盤算著可能趕不上貝爾蘇木的晚飯了,便打算吃點兒東西再走。
眼下的風越來越大,氣溫也越來越低,草原上找不到一點兒背風的地方,他們只好背過身去就地坐下,摸著黑吃掉剩下不多的面包和壓縮餅干。
他們一邊慶幸著沒有錯過眼前的一切,一邊凍得瑟瑟發(fā)抖,就著西南風硬是把干糧嚼碎,干咽了下去,卻始終沒有喝一口水,因為水實在是太涼了。
大概停留了半個小時,他們才重新出發(fā),彥臣在前,山巍在后,趁著漫天星光直奔貝爾蘇木。彥臣估摸著,二十公里的順風路,雖然不算平坦,大概也只消一個小時就可以到地方了。
他算好了距離和風向,卻唯獨沒想到路上可能會遇到的曲折。
邊境夜行
山巍自車燈丟了之后,一路上只能借著彥臣的車燈余光騎行。在這條漆黑的邊境小路上,他也只能緊緊跟在彥臣后面,很少向前看看路。
行進間,他突然發(fā)現(xiàn)彥臣沒有一點兒預兆地急剎減速,這才抬頭向前看去。只見前方有一團黑影攔在路的中間,在半空懸浮著,似人非人。
山巍見此景,突然頭皮發(fā)緊,冒出一陣冷汗,緊跟著剎車停下,呆呆站著。
“我去,堂堂縣級公路,居然還有鐵絲網(wǎng)攔路!”彥臣停穩(wěn)車子才開口說話。
原來,有一道鐵絲網(wǎng)橫亙在他們的前路上,把路直接切斷了。鐵絲網(wǎng)上掛著一件破衣衫,就是山巍剛剛看到的黑影,驚得人一身冷汗。
山巍把提到嗓子眼兒的心放回肚子里,吞了一口唾沫,假裝什么都沒有發(fā)生,說到:“那就翻過去唄!我先過去,你這邊把車遞給我,應該沒問題!”
“那就翻過去吧,怎么也得過去,這可不能頂著風再返回去幾十公里了!
“就是,就是,我馬上想要一張溫暖的床!”
對于練就了一身力氣的山巍和身手矯健的彥臣來說,一人高的鐵絲網(wǎng),完全不在話下。就這樣,接下來的兩三道鐵絲網(wǎng)也都被他們輕松翻越。
彥臣搞不懂是路修錯了地方,還是鐵絲網(wǎng)拉錯了方向,又或者是他們走錯了路?傊,他們就這樣莫名其妙地體驗了一段障礙騎行。
翻過這三道鐵絲網(wǎng),已經(jīng)可以看到貝爾蘇木的燈光了。彥臣本想加速前進,可大草原的土路一路都堆積著如同搓衣板一般的沙隴。一旦加速,就會產(chǎn)生共振效應,顛得人五臟六腑都換了位置,又只好減速下來。
安靜地夜騎,耳邊只剩下狂躁的風聲,突然從遠處傳來兩聲狗叫,卻不明遠近,不明方位。只見山巍突然一個加速,默默趕到彥臣前面。于是,兩個人默契地一起加速起來,倒也顧不得顛簸了。
在這般月黑風高的草原小路上,兩個人雖然時快時慢。但好在,除了手掌微微有麻木的感覺之外,車子倒是一直都沒有顛簸出什么問題。
“我的包呢?!”山巍突然在身后,向彥臣喊到。
彥臣急忙剎車:“一定是剛才翻過鐵絲網(wǎng)的時候,忘記拿了吧!
“是,是……都是我的錯!”
“哪有,還不是我拉著你來看星星的!
“哈哈哈,星星是真好看!”
他們一抬頭發(fā)現(xiàn)星空依然浩瀚,似乎足以告慰一路的辛苦了。兩人無話,直接掉頭頂著風往回騎去,撿回背包的這個往返又多耗用了半個小時。
這時,看到文武發(fā)來消息說:“他們已經(jīng)收拾好,準備睡了。你們兩個快到的時候,說一下,我去接你們。”
直到十點半,他們才終于結束了最漫長的一天騎行。山巍和彥臣兩人都沒有仔細看看貝爾蘇木這個邊陲小鎮(zhèn),便跟著文武徑直走進了房間,癱坐在了地上:“幸虧有你們提前找好了住宿!
日出晨跑
第四天,窗外剛剛露出一點蒙蒙亮,彥臣又準時醒來。他見外面有些云層,想必今天的日出會有所不同。
“山巍,你好要不要去晨跑,順便看日出?”
“好,等我上個廁所。”
自從來到內蒙地界,接連多日都是晴空萬里,直到今天才難得有些云層。他們向小鎮(zhèn)外面,在空曠的草原上漫無方向地跑了幾公里,一直跑到天地豁然開朗才停下來。
低矮的云層籠罩在東方的天空中,似乎是挖了一條壕溝,拉起了一道警戒線。
而這條長長的“戰(zhàn)線”身后,還有數(shù)不清的細碎的云霧,似乎有一個作戰(zhàn)軍隊一樣在排兵布陣,大有兵臨城下的氣勢,只等待太陽的出現(xiàn)。
當天邊的紅色越來越耀眼,逐漸顯現(xiàn)出金色的時候,突然有萬丈光芒瞬間點燃了戰(zhàn)火,殺得這“云層軍隊”血流成河。而那些穿透云層的余光,撒向草原的時候,卻流露著一派滋潤萬物的溫暖。
茶足飯飽
待他們跑回住處的時候,文武已經(jīng)在招呼他們趕緊吃飯了。
貝爾蘇木小鎮(zhèn)上似乎只有這一家小店營業(yè),除了他們幾個游客之外,還有一些準備上工的打草工人也趕過來吃飯。
店家主事的是一位上了年歲的老太太,行動遲緩,言語輕柔。老太太雖然一直忙里忙外,卻仍然應付不來店里客人的各種要求,只好在柜臺上一直團團轉,還刻意忽略了一部分客人的多余要求。
當客人們的話音安靜下來,茶壺里熱乎的奶茶這會兒正冒著熱氣,卻顯得很悠然和靜謐。
還沒有吃飽的工人一邊喝著奶茶,一邊在等著新出鍋的包子,文武發(fā)消息提醒大家說:“你們要是不早點兒趕來,剛出爐的一鍋包子又要賣沒了哦!”
昨晚沒有吃好的他們,要了好幾個羊肉包子和牛肉包子得以大快朵頤,覺得鮮香美味極了。
飯后,他們到小賣鋪再次采購一些路餐和水。在幾個人里,文武最好酒,看到當?shù)氐募Z食釀造酒,便直接帶上一瓶放在背包里。只是,誰也沒想到最后一路背到哈爾濱,卻沒有能帶回家。
四個人正準備出發(fā)時,山巍突然在后面喊到:“我的鏈條斷了!”
聲音中充滿了措手不及的慌張。
世間自有真性情,自然伴爾天地行
荒野拋錨
三人聽到山巍慌張的喊聲,立刻停下腳步湊了過來,紛紛驚異不已。數(shù)不清騎車多少次了,大大小小的狀況都遇見過,唯獨這鏈條斷掉的情況實在太少了。
山巍依然不解:“我說怎么剛才蹬不上力氣呢!”
“我曾經(jīng)想過帶截鏈器,后來覺得用上的機會太小,就沒帶!睆┏家不诓划敵,“這可不好辦了,這地方能有修自行車的嗎?”
山巍聽了彥臣的話,稍作冷靜,便更覺得手足無措了,心里也只剩下一個聲音:這下麻煩了,麻煩了……
他們轉身向超市老板打聽了一下村子里可以修車子的地方,老板也很無奈,說村子里只有一個修摩托車的。四個人便根據(jù)指示推著自行車穿過安靜的主街道,在路的盡頭才找到了這個圍著矮墻的維修鋪。
所謂維修鋪,不過是自己家的前院,園子里堆滿了各種鐵家伙和廢舊的摩托車,只是不見任何自行車的蹤影,他們抱著試試看的心態(tài),輕輕地扣門:“有人在嗎?”
過了一會兒,修車師傅推門出來看到幾位不速之客,面露詫異之色,他定了定神,很快恢復了淡然的神情,沒有說話只是等著。
彥臣幾人推門走進院子,指著斷掉的鏈條,連忙說明了想要修車的來意。這時,從屋里又走出來一個約莫兩周歲左右的小兒子,見到陌生人顯得有些害羞。
維修鋪的師傅生得高大魁梧,面相憨厚,身板很厚實,布滿老繭的雙手也顯得雄壯有力,輕輕地捏著鏈條,說:“這個我沒修過……”
“能試試嗎?”他們抱著唯一的希望,不想放棄。
未完待續(x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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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境之北,千里秋騎(6)大草原的湖沒有邊,衛(wèi)星地圖上沒有路
責任編輯:Sylv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