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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境之北,千里秋騎(5)語言不通,差點錯過住宿
草原休息了
飯飽之后,因為他們還打算著第二天天一亮就出發(fā),便由胡子哥和文武二人趁小賣鋪沒有關門去買了些面包和榨菜之類,作為第二天的早餐。
彥臣和山巍則收拾好行李,拎上一壺熱水跟著老板,轉身穿過一個長滿雜草的小院,來到他們入住的房間。一間大概只有十幾平米的小屋,這邊開有一扇木門,對面開有一個小窗,窗子上貼著“旅店”兩個字。整個房間除了四個角落的單人床之外,徒有四壁罷了。
休息片刻,彥臣決定再去看看星空,山巍似乎不想錯過旅途的每一個戲份,便背上三腳架和彥臣一起出門了。
他們二人一直向前走出村子,才找到一片黑暗的角落,看著浩繁的星空籠罩在這個草原深處的小村莊,靜謐極了。
有了昨晚的教訓,彥臣多少找到了一些星空攝影的要點。但星空的效果,仍然難免受到村子里和公路上的燈光影響,嘗試了幾次之后便收工了。
彥臣不禁想到,明天晚上抵達貝爾湖,就遠離這條省級公路了,那里的星空應該是此行最璀璨的夜空了吧。
是夜,旅館簡陋,未能洗漱便和衣而睡,仍然安眠。
無聊之路起想象,逆風之時落閑適
第一個草原日出
第三天,窗外的黑夜里終于擠出一點亮光,貼在窗戶上的“旅館”兩字隱約可辨。彥臣和山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準時出門晨跑去迎接他們的第一個草原日出,也是為了彌補昨天沒有看到日出的遺憾。
日出之前的地平線,一如昨天日落之后那樣絢麗多彩,看起來就像是有人把一條彩帶從西邊揮舞到了東邊。
清晨的習習涼風拂過面龐,氣溫依然低迷,地上的霜白更明示了草原的深秋時節(jié)。
隨著天空逐漸褪去黑色,暗夜的藍色變得越來越水靈,地平線上的紅色也逐漸變淡,繼而轉黃。緊接著,愈發(fā)明亮的地平線上孕育出一個鴨蛋黃,繼而變得越來越清晰。直到突然有一束光從“蛋黃”的中間刺破了大地的阻隔,掀開了草原人的眼簾。
萬丈霞光輕輕撫摸著草尖兒上的枯葉,由東向西次第揭開了草原新的一天。
日出后的太陽迅速升高,光線也愈發(fā)明亮,灑在一個個草窠里,灑在一條曲水之上,灑在草原的每一個角落。
就在這時,日出似乎也喚醒了向南遷徙的候鳥,它們應光而起,排成人字形,高高地略過月梢,一路向南。
七八點鐘的陽光正好,氣溫稍稍回升,騎行者們隨意吃了一些干糧。也沒有見到旅館老板,只把房門隨手帶上,就告別了這個小村莊。
四人再次啟程,學著灰雁在公路右側排成一字,一路向西而去。
“無聊”的草原
深秋的呼倫貝爾大草原本就游人寥寥,清晨時分的普通草原公路上,車輛便更加稀疏了。騎行者的身影多少顯得有些孤獨,他們一會兒走走,一會兒停停,一會兒拍拍照片。
孤獨和自由本來就是一個事物的兩個面。
騎行至此,S203省道的兩邊只剩下無邊無際的草原,風景像是循環(huán)播放的默片。
彥臣覺得有點兒百無聊賴,他便開始想象著把自己的視角升高,讓所見變得無限廣闊,讓廣袤與渺小的對比變得鮮明,好像整個呼倫貝爾大草原變成了一張巨大的黃色畫布,他們只不過用車輪慢慢地畫下了一條微不足道的曲線。
想象總是有邊界的,想象匱乏的時候,無聊又會襲來。
這時,突然有一只蒼鷹闖入了畫面,在騎行者們的頭頂上空,一同向西而去。它時而翱翔在公路右側,時而又盤旋到公路左側,有時候落在電線上,稍待他們趕上,又突然騰空而起。
不知道同行了幾公里,那只同樣無聊的蒼鷹似乎才有點兒意興闌珊,飛向草原深處,慢慢看不見了。
天空或許比大地更加單調,但對于一只蒼鷹來說,飛翔就是它沒有選擇的使命。若是飛翔的時候,偶爾有這樣與騎行者同行的小插曲,便也是生活的一絲慰藉。
就像人類的生活也大多單調乏味,恰恰是一些看似無用之事,方能填補了生活缺失的樂趣。
蒼鷹剛剛離去,又有兩條狗追上了他們,也不叫,也不撲,只是伴著騎行者向前奔跑。看起來,也不過是大草原上過看家護院的生活有些無聊了,難得看到騎行者這樣的活物,便跑到公路上追逐嬉戲。
啊,無聊的騎行者,無聊的草原鷹,無聊的牧羊犬,湊到一起的時候,無聊中倒也生發(fā)出了一絲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