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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北非古道 H+I摩洛哥山地之旅
異國的曲調(diào)在山谷中回蕩,晨禮將我喚醒。迷糊中我把目光投向窗外,世界逐漸開始清晰。遠處的群山染上旭日的光芒,幾縷炊煙從茅房升起,緩緩飄入黎明的清爽中。贊禮戛然而止,一切又回歸寂靜。那便是馬拉喀什,既有喧囂繁華的鬧市,也有植根千年的歷史。她是如此令人心馳神往,也正是我此行尋覓的所在。埃里克·波特和尤安·威爾遜,是這次旅途的伙伴。他們在探尋未知方面有著豐富經(jīng)歷。生于本地的拉赫森為我們引路,而他很快就成為了我們的友人。他對阿特拉斯山脈了如指掌。
伊姆利勒逐漸忙碌起來,我們踏上“鎮(zhèn)中心”的土路,在絡繹不絕的人流和動物中穿行。很快,我們來到鎮(zhèn)子的邊緣。兩個向?qū)Ш退麄兊尿呑右呀?jīng)在這里安靜地等待著客人。摩洛哥土著,被稱作“柏柏爾人”的游牧民族,習慣用騾子作為交通運輸工具。這次,它們要肩負的不是途人和貨物,而是我們的自行車。挑夫手腳麻利地把車子裝好便出發(fā),身后留下?lián)P塵和足印。我們?nèi)栽诘琼數(shù)穆飞,對向而來的兩人兩騾已?jīng)開始了返程。他們早已完成任務,把貨物運到指定地點。
這里有一個很好的制高點,從山頂?shù)缴焦纫挥[無余。一條小徑若隱若現(xiàn),仿佛劃在高聳的山脊和交錯的碎石中的一道淺痕。下山的路徑十分狹窄,我們只能小心翼翼地循著地上的足跡和蹄印,嘗試無視就在右邊腳下的深淵。感受著從車輪傳來的震動,眼前的地面突然從火紅的巨巖變成銀白的光澤,看起來既結(jié)實又光滑。海拔迅速降低,身旁也從一片荒蕪變得些許青蔥,不再是懸崖峭壁。我們終于可以放下懸著的心,從生存模式進入休閑模式。
有三個少年向我們投來好奇的目光,我們用一次小小的炫技回應他們——順“石”而下,我們停在了一處民居外。拉赫森與這里的住民交談,很快對方拿著一個茶壺重新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男人從高處向杯子傾倒,茶水在空中拉出一道線條。薄荷味就像火箭燃料一般強勁,甜味濃得仿佛要把牙釉質(zhì)都給腐蝕掉。這玩意居然還真特么不錯……當?shù)厝说挠焉、熱情、慷慨,順著茶水傳給了我們。
穿過一片梯田,我們來到了一條山村。賽道變成了“城市速降賽”,但難度比我們剛才還要大——我們很輕易地就引來了群眾的圍觀,更有一群孩子跟在后面跑,一幅環(huán)法經(jīng)常出現(xiàn)的大集團追兔子的畫面。話雖如此,這里的環(huán)境和環(huán)法的比喻大相庭徑。一路上各種施工,平整的馬路過不了多久也要通到村里了。起初,我感到惋惜,摩洛哥又將失去一個野性的角落。然而,在這里生活的人們,憑什么不能享受現(xiàn)代文明的成果呢?不斷進步,適應世界潮流,是人的本性。在這樣的思考中,夜色逐漸變濃,我們也來到了更現(xiàn)代化的Ouirgane。
第二天,我們在半夢半醒中出發(fā)。大自然為我們建造了一片美妙的場地,埃里克樂在其中,在細膩的紅土上旋轉(zhuǎn)跳躍。繼續(xù)向前,山上有湖和水壩,眼前的風景由紅變綠,是我們未曾在這個國度見過的肥沃和豐饒。罌粟田被矮石墻分割成一片片,我們在這狹窄的縫隙中穿梭,碾過上面的荊棘。它們是用來攔住動物的,但對山地車同樣有效。
后面還有一千米的爬升,我們一致同意呼叫后勤車?煽康暮笄谲嚢盐覀?nèi)撕蛙嚴,直奔山頂。路上我們看見了另一隊騎手,每個人都在咬牙切齒地和海拔對抗,隊形也變得稀稀拉拉。我們坐著車,從他們身邊呼嘯而過。我感到有些過意不去,但這份內(nèi)疚只持續(xù)了五秒。顯然我們剛才的決定是明智的。
坡度將我們的后背推向座椅。午餐后,大家迫不及待沖進山中,在梯田里飛馳。我們在一座稍顯破落的農(nóng)莊停下,拉赫森與坐在路邊的兩個牧羊人攀談。他們正在吃飯,并且很樂意和我們分享面包和茶。當我們重新上路,兩位還用微笑和揮手送別。接下來我們遇到了一些彎道,遠看空間并不足以通過。然而我們很舒服地飄過,感覺輪子下的小道仿佛是為自行車修的。
第二天的終點出現(xiàn)在我們的視野里:清真寺坐落在山丘之中,被四周的建筑環(huán)繞著。規(guī)劃點到點的路線讓人感到滿足,每天晚上在不同的地方過夜讓人感到新鮮。柏柏爾人世世代代游牧為生,我們要做的只是跟隨他們留下的足跡。很快,我們便置身錯綜復雜的小巷。推開一扇木門,高墻之內(nèi)迎接我們的又是另一番光景:橙色的果實掛滿枝頭,繽紛點綴了院子,爐灶上的塔吉鍋飄出香味。這里,和狂野的山林,是兩個世界。
隔壁的清真寺傳來晨禮的聲音,就像準時的鬧鈴,并非主動要求,而我已經(jīng)習慣。第一縷晨曦還沒落到這里,餐桌上人已經(jīng)到齊了,我就知道大家都習慣了。我們在地圖上規(guī)劃,今天將離開這片山區(qū),回到平原,最終通往馬拉喀什。房屋反射著曙光的色彩,在我們身后漸漸變小。這將是漫長的一天。
騎行在峽谷中,頭頂上高懸的峭壁,總給人搖搖欲墜的驚悚。這給我們一種置身西部荒野的錯覺,仿佛在下一個拐角之后會有幾個牛仔騎著馬沖出來。我們開始爬坡,腳踏上的力量傳到鏈條和飛輪,發(fā)出一陣痛苦的哀號。我們一路上經(jīng)過一些順山而建的村落,終于來到了路的盡頭。前面是一片荒原,布滿了火星表面般的溝壑。
下坡開始了,在這之前我們還超越了一頭騾。下山的路蜿蜒而行,并且十分陡峭,常常因為一些起伏的山包從視野中消失。障礙物像鋪了滾珠軸承一樣滑溜,輪胎奮力在干擾下咬住地面。我在一顆粗糙的老樹下面停車,它的軀干扭曲著向上,伸向天空。我回頭張望,尋找埃里克和尤安的身影。赤褐的土地和柔藍的天空連在一起,兩個小點在這幅畫面上留下兩道蛇行的印記。
我的視線穿過巖縫構(gòu)成的針孔,望見下一條村莊,又是建立在崎嶇山勢之上的存在。我們潛行在房子的陰影中,躲過午后毒辣的太陽。之后,我們來到一片干枯的河床,順“流”而下重新回到后勤車。
道阻且長,人和行李隨著貨車的節(jié)奏一起搖擺。上坡路上,我?guī)缀跛,直到車門猛地打開,光線撐開我的眼皮,又一番風光映進視野:植被交錯,群山延綿,消失在遠方。通過灌木叢的時候,感覺身旁的植物隨時能把我們從車上拽下來。當然了,這里是我們在摩洛哥騎過的最綠的地方,得益于一片淡水湖。我們沿著最自然的路線下山,時而左擺,時而右切,順勢而下,前方的路似乎沒有盡頭。沖擊從手上傳來,證明腳下并非坦途。天色逐漸昏暗,我們再次見到Ouirgane熟悉的景觀時,夜幕已悄然降臨,也為摩洛哥之行落幕。
這段旅途短暫而漫長。漫步馬拉喀什鬧市,小販的吆喝猶然在耳,卻又恍如隔世。祈禱的吟唱將永遠回蕩在我的腦海,盡管第一次聽到的時候讓我感到不習慣。摩洛哥將在我的記憶中越來越模糊,但我記得這是一個熱情、慷慨、好客的國度;騎行則是最好的方式,去深入體驗這獨特的文化。
H+I ADVENTURES
H+I ADVENTURES是一個來自蘇格蘭的戶外團隊,在全球各地發(fā)掘富有趣味并切實可行的路線,由經(jīng)驗豐富的向?qū)ьI山地車玩家感受不一樣的騎行樂趣。
責任編輯:knightof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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