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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嘎環(huán)行——因為山就在那里
編者:為什么要去轉(zhuǎn)山——”因為山就在那里!皟晌卉囉延抿T行的方式圍繞貢嘎山轉(zhuǎn)了一大圈……(原文有刪節(jié))
行程安排:
D1:瀘定—磨西。到磨西也可往前趕段路住新興鄉(xiāng),好減輕次日翻雅家埂的強度。
D2:磨西—雅家埂—康定老榆林。這段路強度較大,磨西到雅家埂埡口全程上坡,48公里。從海拔1700多米上到4000米。如果到旅游景區(qū)紅石灘住下,次日翻埡口則輕松許多。景區(qū)紅石灘搭了許多觀景臺,有的車友在上面扎帳篷過夜。無露營條件的話過收費站幾公里有個房子,據(jù)說是道班,可通融借住。
D3:康定—新都橋。這段路全程翻折多山,上35公里,下大概也是。翻過雅家埂這山就不是問題。
D4:新都橋—甲根壩亞龍村。全程大概50公里。到甲根壩下省道走鄉(xiāng)村路,25公里到雅哈埡口,全程土路。前15公里緩上沒難度。過亞龍村后那10公里很費勁。全程一天能到,但到埡口時天也快黑了。建議住在亞龍村(有兩家藏家旅店)次日上雅哈埡口。
D5:亞龍村—雅哈埡口—玉龍西—上木居。這段路大概30公里,總的趨勢是一路下坡。
D6:上木居—子梅埡口—子梅村。上木居上子梅埡口20公里,爬大坡,得大半天。過埡口后陡下,子梅村可食宿。
D7:子梅村—巴望!绫。這段路全在峽谷中,具體里程不大清楚。不是旅游旺季基本荒無人煙。過巴望海那幾公里很難走,需要扛車,累人。巴望海到界碑石都是馬幫道,在雜樹林中穿行,很難騎,濕季更難。
D8:界碑石—草科—大渡河。全程鄉(xiāng)村公路,一路下坡。水電站之前的路段很顛。
旅途開始
為什么要去轉(zhuǎn)山?套用一句登山家喬治·馬洛里(George Herbert Leigh Mallory)的話:”因為山就在那里。“每次旅行,出發(fā)前說不清理由,回來后無法用言詞表達感受。也許旅行和登山一樣,本就無須什么理由。就像游牧者慣于自由地生活,把心魂安放在蔚藍的天空和碧綠的草原間方才覺得舒坦一樣。就人這一族群而言,不管生命進化怎樣與時俱進,在山野間靠追逐自然生機生存的烙印始終存在。這種殘存的古老的游牧的血胤,也許隱藏著人與自然天然聯(lián)系的基因密碼,這密碼拒絕時空的改寫,至今仍起著神秘的作用。
川藏公路瀘定到康定路段動土的地方越來越多,車也多得如過江之鯽,騎行環(huán)境變得越來越差。老鐵驢和陽光天堂從瀘定登吧客棧出來,不得不沿來時的路爬幾公里大坡折回甘谷地,沿大渡河南行,繞道冷漬、磨西,沿貢嘎山腳下的雅家埂河一路向北騎向康定。這條路騎行環(huán)境和風(fēng)景都優(yōu)于318國道。大渡河上如今已建起數(shù)座公路橋,過冷漬、家郡鄉(xiāng)后,老鐵驢和陽光天堂便過河沿西岸的路走。西岸的路是鄉(xiāng)村路,維護得不大好,但走起來非常安靜,野趣十足。據(jù)說當(dāng)年毛委員為絕處求生,遣先頭部隊從大渡河下游的安順場連夜跑到瀘定和國軍爭奪瀘定橋時走的就是這條路,但此路非彼路,當(dāng)年的路可能在河谷底部的河灘邊上,離水很近,估計現(xiàn)在大多已堙沒在農(nóng)田之中無跡可尋了。
沿雅家埂河逆流而上,路在深深的峽谷中緩上,越往深處走峽谷越寬闊,到磨西一帶,竟然土地平闊,房舍儼然,寬闊的河谷中聚集著許多村落。盡管海拔高度在1700多米,但地氣偏暖,淑氣勃發(fā),未到仲春,挑花、菜花、櫻桃花已爭相開放。
出磨西,道路漸陡,老鐵和陽光天堂喘著粗氣騎了好一陣,滿以為離傳說中的新興鄉(xiāng)不遠了,一打聽,竟然才騎出磨西三公里,兩人頓時大跌眼鏡。短短50公里,海拔從1700米要陡升到3800多米,持續(xù)爬高,騎行的強度使老鐵驢對距離的估計能力大打折扣。時間不早了,得找個地方扎營。老鐵驢走了兩戶人家才遇到位慷慨的老者,于是得到了一處“風(fēng)雨不動安如山”的好營地。
次日一早,兩人騎進傳說中的新興鄉(xiāng),和磨西一樣,這里仍保留著一條長約一里的古街道。因地處旅游開發(fā)區(qū),物價偏高,不宜太腐敗。老鐵驢和陽光天堂簡單地吃些早點就開始大備干糧,因此鄉(xiāng)過后更無鄉(xiāng),要吃上頓像樣的飯,必須爬大坡五十公里翻過海拔近4000米的雪門坎下到康定的老榆林。還不知道當(dāng)天能否趕到呢!
當(dāng)日早晨,天空陰郁,欲雨不雨,空氣濕度很大。出新興鄉(xiāng)就很少見到村落了,逆河而上的路開始沿河谷一側(cè)盤旋而上,爬得越高霧氣越大,天地一片混沌。
如果天氣晴朗,沿途可看見河谷兩側(cè)露出的雪峰,但此時一切都隱沒在濃霧之中,偶爾能看到瀑布破霧而出,飛漱林端,跌入雅家埂河。
磨榆路是條旅游公路,旅游淡季非常清靜,紅石灘一帶設(shè)的收費站此時人去屋空,如果撬門而入,那房子倒是一處不錯的扎營地。隨海拔升高,濃霧漸漸變成細小的雪粒,隨寒冷的風(fēng)飛來,濕漉漉的山野和林木開始悄然換妝,漸漸變得銀裝素裹。
坡越爬越長,寒冷有增無減,在饑寒交加的情況下,過海拔三千米的高度后,養(yǎng)眼的、銀裝素裹的山漸漸露出猙獰的一面。隨運動消耗和寒冷對體能的迅速剝奪,無論吃多少次干糧肚里都覺得空。老鐵驢兩人只得在寒冷的濃霧包裹中悶著頭奮力蹬車。拍過這張照片老鐵驢已無閑情再拿相機,在時間和寒冷的驅(qū)逐下,兩人只得全力以赴地爬大坡,力求天黑前翻過埡口,據(jù)說埡口的垂直高度只有八百米了。爬珠峰距目標(biāo)即使只有百米也有功虧一簣敗陣撤回的可能。高原上遇這種天氣,八百米的垂直高度也讓人夠受,因隨高度增加和太陽偏西,氣溫正在急劇下降,離埡口5--6公里時路面已全結(jié)冰了,進和退一樣面臨危險。
離埡口4--5公里時,老鐵和陽光天堂才確信遭遇極寒天氣了。雖不見下雪,但濃霧所及的地方都結(jié)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山上完全是個冰凍的世界。路面結(jié)冰了,車和行李也裹上了一層厚厚的冰甲,老鐵驢的頭盔和頭發(fā)結(jié)滿了冰茬,沖鋒衣凍得如薄鐵皮敲成的,套在身上象桶一樣硬朗有型。
兩人推著裹滿冰甲的車在冰天雪地里一腳一滑地向埡口捱去,稍停一下閘皮和輪圈就會粘在一起,再起步必須先提起車把用輪對地猛磕幾下。下午6、7點的樣子,兩人才把車推上雅家埂埡口,感覺風(fēng)吹到臉和手上像刀割一樣難受,根據(jù)寒冷成度判斷,山口氣溫應(yīng)在零下15--20間。如果沒有風(fēng),這氣溫到也能忍受,有強勁的風(fēng)為嚴寒助陣,感覺就大不一樣了。為紀(jì)念這苦難的時刻,兩人在埡口迅速照張像就匆匆下撤了。下山的路被冰雪覆蓋,走起來險象環(huán)生。因輪圈結(jié)冰,車制動完全失靈,下坡只好靠腳剎, 其法是死捏著車閘(盡管無用,但還是得捏),腳抵車前叉,用鞋底對車輪進行制動。盡管走得小心翼翼,拐彎處老鐵驢和陽光天堂還是先后翻車。眼看天要黑了,兩人正在崩潰絕望中,拐下一段路,驀然發(fā)現(xiàn)公路邊有座非常氣派的房子,于是兩人在門口又喊又砸,驚出主人,好說歹說,終于入住。
莊園式的房子是個醫(yī)藥公司的研發(fā)基地,不接待外人,房主對落難中的老鐵驢兩人法外開恩,功德無量!感謝!感謝!圍著電爐狠烤了一陣,驅(qū)除了透骨的寒冷老鐵驢和陽光天堂終于活過來,于是就著雅家埂變化無常的天氣和屋主人扯開了山海經(jīng),通過閑聊,印證了對山口氣溫的的感受和判斷。
吃飽飯?zhí)稍趲У嘏牡匕迳,精神松弛下來。陽光天堂陡然問,過山口遇不到這房子咋辦。老鐵驢曰:那只好懷揣那兩個大餅,背著睡袋,棄車逃命,徒步十公里走到山下的老榆林吧!經(jīng)歷了一天的嚴寒,覺得耳朵被凍得又肥又大。夜里側(cè)頭入睡,頭一動,感覺耳輪有液體流下,我疑心是血,立刻用手機一照——不是,哎!原來是耳朵凍傷流水了。
一夜極寒天氣過后,次日天氣出奇地好,老鐵驢和陽光天堂待太陽出來后才扶車上路。昨天經(jīng)過痛苦的折磨,老天似乎格外眷顧兩人,一大早就慷慨地送上了一副清俊絕俗的山水畫:湛藍的天宇陽光普照,白雪覆蓋的山野在藍色的天幕下煜煜生輝,冰清玉潔的世界纖塵不染。
一夜風(fēng)雪,太陽出來了山上仍空無一人,鋪滿積雪的路面平整柔和,無一點人行走的痕跡。老鐵驢和陽光天堂騎車順坡開遛,在長長的,通體潔白的公路上壓出了第一道輪跡。拐過幾個彎,回頭眺望昨夜翻過的山梁,此時已被白雪裝扮成太虛幻境,玉雕銀鍛似地矗立在藍色的天空下。昨夜使老鐵驢兩人絕處逢生的那座紅房子,在冰天雪地里顯得格外溫馨。
沿路騎行,偶爾會看見成群的山野精靈藏牦牛,堵在路上好奇地看著老鐵驢兩人。陽光天堂初次見到牦牛,怯于牦牛的威儀不敢騎過去。老鐵驢騎過川藏公路,閱牛無數(shù),知道牦牛生性多疑又好奇,那威嚴的儀表藏著幾分膽怯,于是邊吆喝邊向牛群扔石頭,牛群見狀便疾步開跑,陽光天堂見牦?善,也如法轟趕。時間寬裕,不急著趕路,人、牛走走停停,也是一樂。
山高路窄,人、牛狹路相逢,彼此錯過時,離得太近怕引起牛自衛(wèi)行為,除了驅(qū)趕別無妙法。跑到寬敞點的地方,或有一頭聰明點的牛帶頭示范,牛群也會很紳士地讓路,全然不計較老鐵驢和陽光天堂驅(qū)趕它們時曾使它們滑倒,跌過紳士派頭。當(dāng)然,走過它們身邊時,老鐵驢和陽光天堂也會偷偷地向其行注目禮,向敢于在零下二、三十度的嚴寒中露宿山野的頑強生命致敬。
這樣養(yǎng)眼怡人的雪景需要天時地利巧合一處才能呈現(xiàn)。老鐵驢在西藏的羊卓雍湖一帶騎行時曾見證過這種奇景的呈現(xiàn)過程:頭天寒流肆掠,雨雪交加,次日晴空萬里,艷陽高照,待云開日出,驀然發(fā)現(xiàn)山野已悄然換了容妝。其實,在高原只要山能高過雪線,這種現(xiàn)象很常見,只是景的變幻多發(fā)生在夜里或云霧間,遠遠眺望和置身其中,景給人的震撼力是不一樣的,因“遠觀”和“褻玩”畢竟是兩種境界。
順坡遛了很長一段路,陽光天堂突發(fā)奇想,問再返回到山口看風(fēng)景會是什么樣?剛從那溫馨的紅房出來時,返回看景的奇想還可行,問題是已順坡遛這么遠了。再一想,出門當(dāng)著人家的面返回,估計前腳剛走后腳人家就會暗地開罵“兩個不知死活的東西”吧!
雅家埂是貢嘎山向北延伸部分的一個低矮處,天空這樣晴朗,站在埡口上可南望貢嘎山主體,北望田海子、蛇海子、筆架山諸峰,景色絕對震撼。但貢嘎主峰估計望不到,因埡口太低,主峰太遠了。
云霧沿山谷從康定方向飄來,靜靜地橫在山腰,給風(fēng)骨清俊的雪山增添了點柔美的情調(diào)。路隨山轉(zhuǎn),景隨步移,老鐵驢兩人對著沿途不斷變換的風(fēng)景邊騎邊喝彩,希望下山的路長點再長點。盡量延長在美景中徜徉的那份快樂。路程過半兩人才發(fā)現(xiàn),高原上陽光的熱力真足,路上的雪開始在融化了。身上也有種被陽光烘得暖融融的感覺了。
進入老榆林,回望雪山白云間那道翻過的山口,留戀不已。好一道渲染行者獨特生命個性的恢宏背景!“人的內(nèi)心世界是人和上帝達成的秘密”。真正的行者行走在內(nèi)心世界的密境中,即使飄然一身,卻從不會感到孤獨。
進入康定就又回到318國道上了,這條線現(xiàn)在熱鬧非凡,不但旅行的人很多,路上的車也翻了好幾倍,隨縣城擴張,折多山方向原本非常清靜、許多騎行者喜歡落腳的折多塘已變得面目全非。造城運動貌似波及到了上折多山三分之一的路段,沿途時常能看到動土采石的創(chuàng)痕。這條路原本就騎過,騎行環(huán)境現(xiàn)在已變得這么糟,時間也不太寬裕。老鐵驢權(quán)衡再三,決定甩過翻折多山的路段,直接從新都橋開騎。
老鐵驢和陽光天堂當(dāng)天趕到了新都橋,次日一早,騎過瓦澤鄉(xiāng)便沿九龍河上了215省道。沿途風(fēng)景絕好,藏鄉(xiāng)風(fēng)情非常濃郁。騎到中午也沒見幾輛車開過。一路非常安靜,享受!到新都橋等于老鐵驢和陽光天堂從貢嘎山的東面逛到了西北面,接下來的路一直沿貢嘎山西面行進,直到過了荒無人跡的巴望海才沿幽深的峽谷向東折。
沿路所見藏式民居非常氣派,和N年前比,這些民居外形略有變化,堡壘式的房子上面普遍加上了帶飛檐的頂。這一帶歷史上就是漢藏文化融匯區(qū),漢藏合璧與時俱進首先反應(yīng)到了民居的建造上。加上這些民居大多散落在山邊、河岸、田間,充滿田園生活情趣,一反內(nèi)地千家萬戶簇擁而居的法式,所以家家都像別墅。飽受噪音和霧霾摧殘的老鐵驢和陽光天堂對藏民這優(yōu)越的生存環(huán)境羨慕不已,除了羨慕嫉妒恨,還是羨慕嫉妒恨,苦掙一輩子也別指望享受這樣的生活環(huán)境。這就是地域差異帶來的優(yōu)越性。
這種東西應(yīng)該叫水力轉(zhuǎn)經(jīng)筒,沿溪流自高而低逐級而建,雨季來臨溪流水量大時,經(jīng)筒日夜旋轉(zhuǎn)。這體現(xiàn)了藏傳佛教入世修行與生活緊密結(jié)合的特點,你沒文化不會念經(jīng)文,或你忙于生計沒有時間念經(jīng)文,那不要緊,立個風(fēng)馬旗,掛個經(jīng)幡,或建個轉(zhuǎn)經(jīng)筒就行了,風(fēng)一吹旗飄幡動,就等于你念了N遍,水沖筒轉(zhuǎn),就等于你日夜都在念,功德全算你的。只要心中有佛,修行不拘形式。藏區(qū)凡有人居住處,便有經(jīng)筒和白塔,人神共處,一年中定時舉行各種儀式相互通融,其樂融融。
人的精神本當(dāng)有所附麗,在精神管理找不到更好的方法,意識引領(lǐng)找不到更好的“主義”之前,還是最好不要否定宗教的作用。老鐵驢兩人在藏區(qū)走村過鄉(xiāng),發(fā)現(xiàn)建造得最精美、維護得最好的就是這些神器。被尊重的程度和私人財產(chǎn)沒什么兩樣,從不會遭到人為破壞。在思想都在與時俱進的內(nèi)地這是無法想象的。
一路騎來,遇藏民駕摩托飛馳而過,識與不識,大多都會揮手致意。N年前多喊“扎西德勒”,現(xiàn)在改“你好”了。地廣人稀,生存空間無壓迫感,人見人才不會橫生戾氣吧!在甲根壩,老鐵驢和陽光天堂在街上遇到此人,驚呼:型男在民間。⊙埡蟼影,型男熱情配合。激動之余,恨無緣勾肩搭背稱兄道弟。
到甲根壩老鐵驢兩人下215省道,改走鄉(xiāng)村路,一路緩上向雅哈山口騎去。早晨出新都橋時,東北方向天空上疑似有降雨云,騎到甲根壩,那片烏云終于追上來,霎時間風(fēng)塵滾滾,雨雪齊飛。待風(fēng)頭掃過,老鐵驢和陽光天堂才從飯館出來向騎向雅哈。一路陰晴不定,同一片藍天,一會兒陽光燦爛,一會兒雪花飛舞。山野間云氣開合,氣象萬千。老鐵驢和陽光天堂總也看不夠,走走停停,半天才晃出15公里。 有村莊的地方,近溪流處總能看到一兩間木屋,陽光天堂以為是供奉什么神靈的地方,其實這是水力磨房,老鐵驢在西藏左貢一帶騎行時,進去參觀過,一藏二哥正在里面磨面,于是分享了一把炒熟的青稞。磨房不專營磨面生意,只是方便村民生活的公共設(shè)施,所以使用有時,大部分時間就這么關(guān)著。
這可能是甲根壩的塔中之冠,通體潔白,金屬裝飾的塔尖懸掛著風(fēng)鈴,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老鐵驢和陽光天堂路過此塔時,正趕上云開雪霽,湛藍的天空陽光燦爛。好靜謐祥和的地方!于是兩人撂下單車,轉(zhuǎn)動經(jīng)筒轉(zhuǎn)起佛塔來。然后慵懶地坐在佛塔旁享受高原陽光的暖意,聽著清幽悅耳的風(fēng)鈴聲,靜看塔頂上空云起云飛。
風(fēng)物怡人,老鐵驢和陽光天堂邊騎邊贊,忽見一藏妹急往相反的方向跑,兩人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事,駐足觀望,只見藏妹把什么東西往路邊一個木制的小房子里一放就不急不慌地往回走。好奇的陽光天堂忙去討教。藏妹說家里在做法事,法事做到某時經(jīng)文念到某節(jié),就要快速把泥人放到剛才那個小木房子里。老鐵驢在然烏逛米堆村時,在林中見過那種小木房子,從窗戶往里看,里面堆了許多方形泥塊。小房子周圍插有很多風(fēng)馬旗和木樁,氣氛神秘,以為是供奉什么神靈的地方,走到古鄉(xiāng)湖向一藏民討教,因語言交流不暢,只知道個大概:那泥塊里可能包著青稞,印有亡人的名。村中亡一人,木屋中便多個泥塊。如無泥塊,亡人便找不到回家的路。
這個木屋可能涉及到一方風(fēng)俗問題。老鐵驢兩人正在冒雪騎行,忽見路邊灌木叢中有兩個女人,沒等老鐵驢弄清她們在干什么,年輕點的藏女邊向木屋跑邊熱情地喊:叟叟(叔叔)過來坐坐,叟叟過來坐坐。見前方雪下得緊,老鐵驢和陽光天堂就停下來,準(zhǔn)備坐坐。
藏女熱情地邀請進屋,進屋后藏女忙在靠火堆的地面擺下坐墊,示意老鐵驢和陽光天堂坐下。屋里很黑,老鐵驢坐下后什么都看不見,待眼睛適應(yīng)黑暗后,才看清面前已擺下了青稞面、酥油茶、酸奶粑、白糖幾樣?xùn)|西。剛才還在外面行走自如的那個老女人不知道什么時候已遛進屋,此時正坐在火邊的靠背椅里微閉著眼,邊捻佛珠邊有氣無力地哼念著六字真言,氣息進少出多,似隨時都有可能over過去。因門關(guān)著,屋里的煙越積越厚直撲地面,沒多久,老鐵驢被熏得又快看不見東西了,示意藏女開門排煙才緩過氣來。
藏女邊喊吃邊和老鐵驢兩人聊天,語言不通,對話很費勁。“沒辦法嘛!媽媽老了嘛!不能老在家里嘛!”從藏女這斷斷續(xù)續(xù)的詞匯里,老鐵驢才猜測出她們住在這簡陋木屋的原因,也猜測出她們在一定成都上可能靠施舍度過這段時期。
這家人門前的橋被水沖垮,全家正在伐木架橋。原木都是從河谷兩邊的山上砍的,帶著樹木特有的香氣。陽光天堂非常喜歡這種無污染,無噪音,呼吸著自然氣息的原生態(tài)勞動。數(shù)數(shù)原木的年輪,有的達一兩百年。
走到太陽偏西,沿河谷上行見再無人家,老鐵驢便到河谷中最后一戶人家里去通融住宿。在這樣偏僻的地方,藏民對外人的這點要求還是很慷慨的,于是老鐵驢和陽光天堂住進了田間那戶人家的堡壘中。隨游客的增多和當(dāng)?shù)厝松虡I(yè)意識的增強,在318那樣的熱線上借宿可能已行不通了。我們被待若上賓,下榻在金碧輝煌的客廳。剛進門就被藏族人寬敞氣派的居住條件鎮(zhèn)住了。那老羊皮褥子可是地道的正宗貨。
次日早晨,告別藏家,騎向海拔4600米的雅哈山口。鄉(xiāng)村路的坡度比正規(guī)公路變態(tài),騎不動的地方就推一段。
海拔接近4500米了,爬坡心肺真累!趴在車把上把氣喘勻了接著蹬
一上山口,老鐵驢和陽光天堂立刻被眼前的景象鎮(zhèn)住了,貢嘎主峰群像極地冰山一樣矗立在純凈的藍天下。
跨鶴西行意壯哉,凌霄一羽雪皚皚。
此行莫恨天涯遠,咫尺理塘歸去來。
----倉央嘉措詩
理塘高原就在西北二百來公里的地方,站在同一海拔高度,但中隔雅礱江兩岸千山萬壑。
貢嘎主峰海拔7500多米,與梅里、喬戈里等并稱最難攀登的山峰,自有人攀登以來,遇難的比成功登頂?shù)亩。雅哈山口在主峰群的西北面,?jù)說距主峰直線距離約三十公里,許是高原空氣透明度好,站在雅哈看貢嘎覺得就在眼前,只隔一道山谷。雅哈山口的高度大致和對面山上雪線的高度差不多。也就是說雪線以上到貢嘎主峰有三千米的垂直高度。
在埡口逗留到中午,看足了風(fēng)景老鐵驢和陽光天堂開始放車向山下的河谷飆去。山谷中的河發(fā)源于盤盤山一帶,沿途匯集了河谷兩邊山上留下的冰雪融水,非常純凈,喝一口涼透心。一路上水是不缺的。
下雅哈山口,老鐵驢和陽光天堂沿河谷一路緩下向28公里外的上木居騎去。兩人的車沒裝碼表,里程靠估計,路在河谷中起伏轉(zhuǎn)折,估計也就很不靠譜,騎到太陽偏西也沒見傳說中的上木居,老鐵驢怕跑過頭,就一路問著里程走。所遇藏民對距離沒多大概念,說的里程往往要乘以三,老鐵驢兩人就在這種誤導(dǎo)中沖浪,不斷從希望的頂端跌到低谷。直到太陽落到右側(cè)山嶺背后才跑到上木居。
從上木居爬上海拔4600米的子梅埡口路程20公里,需要大半天時間。旅行時間有限,算算行程很緊張,只得讓登巴客棧老板直接送上埡口,于是老鐵驢和陽光天堂一大早就上了子梅埡口。貢嘎主峰及峰下的貢巴冰川在山谷對面一覽無遺。隨太陽升高,山地均衡的氣壓被陽光的熱力打破開始流動,山風(fēng)勁吹,經(jīng)幡飄飄,群峰擁雪,跌宕如濤。 子梅埡口看貢嘎距離最近,只隔一道山谷,公稱位置最佳。但老鐵驢覺得不如在雅哈山口看到的貢嘎那么雄奇。雅哈山口在貢嘎的西北面,從那個角度看貢嘎峰勢削峻,山上積雪較多,通體潔白。而子梅埡口在貢嘎西南,山體積雪較少,風(fēng)骨奇峻不及雅哈山口所見。
貢嘎寺在子梅埡口下幽深的山谷里,本計劃從子梅埡口下去后去探訪一下,后因行程緊張放棄了。但是在子梅埡口上遇到了從貢嘎寺上來的喇嘛,溫文爾雅,一再邀請我們?nèi)ス湄暩滤拢赣媚ν袔。老鐵驢和陽光天堂沒那么多的時間,也不想匆匆跑下山錯過不同視角的風(fēng)景,就婉言謝絕了。其實老鐵驢很原意和他聊聊修行的體會、人生的認識。因此人相貌淳厚仁和,似脫盡機心,不同于老鐵驢在景區(qū)凈地見過的某些修行者,整個就是欲望的淵藪。
在雅哈和子梅埡口看貢嘎,最佳的時間是夕陽西下時,整個雪山被落日余暉照亮,會呈現(xiàn)出日照金山的動人景象。老鐵驢兩人沒那么寬裕的時間在埡口上扎帳等候,所以待太陽升高照到主峰的南面后就開始放車下山,向深谷中的子梅村扎去。
下到谷底,來到傳說中的世外桃園上子梅村,只有三戶人家,四周青山環(huán)繞,青山之外微露著雪峰。在燦爛的陽光下望著這塊隱藏在凡塵之外的人間福地,在北方被霧霾折磨了一個冬天的陽光天堂靈魂出竅了。子梅村算得上是人間凈地,凈得手機信號都無法滲入,凈得只剩風(fēng)聲和水聲。生命賴以存在的三要素:燦爛的陽光、純潔無污的空氣和水這里一樣都不缺。老鐵驢和陽光天堂如果不是旅行時間有限,真想在這里住段時間,沿峽谷上行去探訪貢嘎寺,近距離觀看峽谷上端從云霧中流下的貢巴大冰川。體驗一把傳說中“不知有漢,無論魏晉”的桃園式生活。
峽谷兩邊分布著幾座海拔高達五、六千米的山峰,冰川在流動過程中,從高山帶下大量碎石。這些冰川通道在夏季水量暴漲很難通過。子梅埡口到巴望海的路以前是純粹的馬幫道,無法走機動車,隨下埡口的公路拓寬,現(xiàn)在小型車已能開到下子梅村。旅游旺季有生意可做時,技高膽大的司機開始嘗試把車開到巴望海。這木橋就是他們搭建的,其險如此,他們竟能把小面的從上面開過去。
終于騎到那青灰色的帶著雪塊的山前,河在這里驟然變寬,形成一個山間小海子。海子入口處有較平整的草地,旅游旺季徒步進來的人常在草地上扎營。據(jù)說草地上那片樹木曾被火燒過,死而不倒,陰郁滲人。過巴望海冰川后路在密林中穿行,一路緩下,這段路全是巨石凸露的野逕,跑起來顛死人,躲閃不及或摟剎不住,車登子或壓盤就磕在突起的石頭上。老鐵驢和陽光天堂騎著車在林中左右騰挪,翻雅家埂凍麻木的手指還未恢復(fù),此時摟閘摟得痛苦不已。夏天來騎這條路可能更不容易,一路和稀泥石頭搏斗,人會累成泥鰍。
在密林中跑到下午6點左右,突然看到前面峽谷下方有個藍色的房頂。界碑石旅游接待點到了!感覺很突然。院子里有一幫浙江來的徒步者。老鐵驢兩人也擠入其中扎帳開餐。
次日一早,老鐵驢兩人離開林中的小旅館奔草科鄉(xiāng),路在幽深的峽谷中沿河流緩下。逆光下山影朦朧,森林挺立在變幻的光影之中,風(fēng)姿迷人。 但到界碑石水電站之前這段路是緩下的石子路,很顛。
午前老鐵驢和陽光天堂終于跑到草科鄉(xiāng),自從出磨西、新興鄉(xiāng),兩人已N天沒吃過一頓正宗川菜,在亞攏、雅哈一帶,更是以藏粑果腹,自覺喘氣都帶悶悶的酥油味。到草科旅行已接近尾聲,兩人闖進路邊飯店點下三大盤菜小酌兩杯。眼前味美人靚,旅途勞頓隨之而解。飯后扶車上路,兩人準(zhǔn)備一鼓作氣,一路疾下,飆到大渡河邊的兩河口,然后直搗石棉縣,沒想跑過草科到田家彎就被道路施工警戒的哨卡堵了回來。峽谷中前方道路在施工,爆破滾落的石頭把道路堵死了,清理工作得持續(xù)到下午六點。老鐵驢和陽光天堂不愿在路上干等半天,打聽到退到田家灣有條岔道,走那條路翻過山可下到大渡河邊直奔安順場。本走得順坡順?biāo)⒁詾檫^了草科便是坦途的老鐵驢和陽光天堂不得不退回去,開始悲壯地翻大山。
下山的路很長,深深地扎向大渡河峽谷。一路上小景不斷,但陽光天堂坦言:出巴望海就有點失落感,心留在高原上了。 路邊有棵珍貴的木蘭花,樹齡估計百余年了,樹冠已成參天之勢。一樹繁花正在春風(fēng)中靜靜地飄落,如美麗的蝴蝶不舍春的遺韻。 有的風(fēng)景一入眼便成永恒的記憶,多年后回憶這次旅行,這詩意十足的場景不知是否記得?
一路大下坡又回到了大渡河邊。老鐵驢和陽光天堂圍繞貢嘎山轉(zhuǎn)了一大圈,圈的東西直徑約百公里,但兩端高差達3800米,環(huán)山之路可謂登天之路。大渡河在西南水能利用的喧囂聲中已被斬成數(shù)段,水電站的建造觸目驚心,原來的天然河道被蹂躪得面目全非。沿河下行到石棉實在是乏善可陳,老鐵驢也就懶得掏相機了。環(huán)貢嘎之旅就此結(jié)束。
后記
旅行是一種解放的喜悅,使我們暫離生活的目的,在未知的旅途漂泊。
旅行是一種精神的逃亡,使我們暫時忘卻生活的悖亂,行走在寧靜的精神家園。
旅行是一種淡淡的傷感,使我們剝?nèi)ド硗獾囊磺校鄺l條地站在曠世之野審視來去的路。
旅行是一種心血來潮的生命脈動,使我們懷揣不舍的情懷,固執(zhí)地追尋逝去的青春和夢想。
旅行是一種人生的縮影,不知從何處來,不知要到何處去,不知前路鮮花滿地,還是荊棘叢生。走到終點注定是兩手空空,眼前的風(fēng)景就是人生路上跋涉的回饋。
責(zé)任編輯:Leor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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